「你好,美丽的女士,初次见面。我很荣幸能在今天和你约于此地。」
「嗯,我也是同样的感受。承蒙先生夸奖了。」
「不不不,能和笑靥如花的你共度午餐,这将会是我一生难以忘怀的回忆。」
「阿呀,看先生您夸得。我都快不好意思了。」
「小姐谦虚了,敢问小姐贵姓?」
「卡丽,先生叫我丽就好了。」
「嗯,丽小姐,鄙人名莫科,因这是第一次在丽女士面前的自我介绍,请恕我因紧张而怠慢了礼节。」
在一家欧式茶餐厅中,一男一女正面对面坐在靠里坐的位置。
尽管座位靠里,餐厅里如花般的玻璃顶灯也十分尽职地将整个餐厅的各个位置照亮,不留阴影。
在昏黄的顶灯下,身着西装的男士和一身红蓝相间旗袍的女士相对而坐,在互相介绍的尾声,服务员端来了男士交代的饮品。
男士将高脚杯放在圆桌中间,在确保对方能够清楚地观看接下来的表演后,男士温柔地向望向对方的脸。
在女士的视野中,男士端正而帅气的脸和温柔的视线都仿佛要将她融化,对方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啊,女士心想。
不等女士回神过来,男士十分熟稔地向高脚杯内倒入红石榴糖浆,然后撒了些许碎冰,再用菠萝汁缓缓地盖在其上,在第二步撒碎冰时,高脚杯内已经有明确的红黄分层,随后再十分小心地倒入伏特加朗姆。
「丽小姐,久等了,为您准备的表演即将开始。」
在男士礼仪性地微笑期间,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。
只见在最后一层碎冰撒上去后,男士十分认真地迅速地将蓝橙酒倒入其中。
女士在此时眼中倒映着令人心动的画面,最顶层的蓝橙色在红色和黄色之间来回游荡,时而互相交汇时而相互渗透,在模糊的界限处保留着渐变的美色。
在顶灯的熏陶下,女士所见的画面感觉都在闪烁着光芒,她确实见到了惊艳的彩虹。
「给,我动人的丽女士,这是我为您准备的『动心』」
男士温儒的声音将不知何时陷入沉思的女士拉回现实。
「啊,嗯!谢谢。」
女士在震惊之余似乎忘了该如何表达,只能脸红着接过酒杯。
「这只是我给你的礼物中的其中一件。」
男士话说到这就戛然而止,仅仅只是『深情』地望着女士。
女士顿时红晕上颊,飘忽不定的眼珠子不知道该望向哪里。
然而小鹿乱撞的心在目光和男士相接触的瞬间突然寒了一秒,那个瞬间女士看到了一抹诡异的景色。
乍看之下,男士的脸丝毫不带笑,然而仔细端详却能发现男士的眼神深处带有笑意,这种笑意和普遍常识所说的笑意大不相同,这种笑意能直戳心灵,像是一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射穿心脏的利刃,仿佛被这种笑意盯久了,心脏也会被贯穿。
然而在男士眨眼的下一秒,这种笑意又消失不见,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女士自己的臆想。
「怎么了吗?是我调的酒太难喝了吗,如果是那样我深感抱歉。」
回过神来的女士还因之前的错觉而感到背颈一凉,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应答。
兴许是见女士兴致不佳,男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硬币。
用着搞笑艺人般的口气说道「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,这是来自欧洲马戏团的魔术师先生莫科为您献上的表演。」
说完,男士顿了顿,清了清嗓子。
「诚如大家所见,这是一枚硬币。倘若我把它抛起来——」
说着,男士就将硬币用拇指弹起,翻转的硬币在空中几度翻滚后在一瞬消失。
男士松开一直握着的拳头,在里边的只有空气,而后又神秘兮兮地说道,
「那么,硬币到底哪去了呢?」
女士看着这老掉牙的套路,尽管猜到了魔术的后续发展,却依旧被男士搞笑艺人般的氛围所逗笑。
「答案是——」
男士站了起来,走到女士的身后,双手环绕着女士的肩膀,在女士的耳边轻语「在这里喔。」
说完,男士在女士的发尖里夹出了硬币。
无视女士对第一次谋面就做出身体接触的男人的惊慌,男士再一次弹起了硬币。
「接下来是有奖问答环节!」
绕回座椅的男士一反常态,摆着轻浮的态度握住女士的手,尽管女士微微缩了缩手,但男士还是保持着进攻态度。
「嘉宾丽小姐,请你回答一个问题,答对了有奖哦!」
看着性格愈来愈捉摸不定的男士,女士先前的心动一扫而光,剩下的只有淡淡的厌恶感。
「请问,丽小姐,婚姻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象征呢?」
「那自然是爱情成果的象征了。」
「叮咚!姑且答对了!」
男士再次弹了弹左手的硬币,在落下来的瞬间反手一挥就挥出了一束曼陀罗。(注:曼陀罗花语:不可预知的黑暗、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以及无间的爱和复仇,凡间的无爱与无仇,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,生的不归之路等。)
「来,这是给您的奖励!」
接过一簇黑的曼陀罗,女士的心里再没半点兴致,甚至觉得一股莫名的不安在蔓延。
「丽小姐,你说婚姻是爱情成果的象征这很有道理,没有爱情的婚姻仅仅只是一种形式,投入爱情的结婚仪式才能称之为婚姻,但是,丽小姐,你可曾有过爱情?」
女士的脸色因突然转变态度的男士而阴晴不定,似乎还没反应过来,眼神一片疑惑。
就在女士刚要开口疑问时,男士向女士笑了笑。
然而就是这抹笑容却让女士刚要说出口的话语噎在了喉咙里。
那是十分阴沉的微笑,嘴角硬生生牵扯出的弧度搭配上毫无笑意的眉眼,这让这抹微笑看上去格外别扭,这抹笑容嘲讽挑衅的意味占了一大半,剩下一大半是女士无法理解的影子般粘稠的东西。
「三次重婚,皆因看上了对方的钱财,而在利用完之后就开心走人,寻找下一个目标,然而遇到的目标都越来越颓废,嗯,这还真是一件十分令人沮丧的事情呢。」
「你到底是要——」
「但是!这次的你似乎盯上了十分有趣的目标呢,对方有钱有势,然而你却只能站在第三者的位置,虽然好几次你故伎重演将你自己奉献给了他,然而得到的回应依旧是少之又少呢!」
女子好不容易挤出勇气反抗的话语却被男子强硬截断,尽管咬牙切齿,可女子所剩不多的勇气已面临枯竭。
就在初刚想再接下话时——
『啪!』
清脆的响声。
是有人在隔壁为自己的演说而鼓掌吗?那我可真是极具魅力啊,不过真遗憾, 自己的目标并不是去当万人迷的牛郎,而是做一个十分普通不入眼的良好学生呢,至于为什么一个学生会来这样的店里担任外遇角色呢?那自然是兴趣了,说笑的。
就在初还在感慨着掌声来得不是时候时,女子少见地开口了。
「太过分了啊!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!」
受不了这种异样感的女子将恐惧倾注于暴力,以此获得些许自信。
女子眼角挂泪之余不忘了在眼珠子上加上怒火,仿佛要稍不注意火苗就要窜出来烧了眼前的男人。
高分贝的尖叫让自称为『莫科』的初不禁皱了皱眉毛。
在初感到自己的脸有些许火辣感受的时候,才发现原来刚刚的『掌声』是女子发出的,可惜用错了地方,初此时真想大声指责「你怎么能只用一只手鼓掌,应该用上另外一只的啊!」,说笑的。
「咦?为什么??明明我说的句句属实的吧???」
初依旧面不改色地挑衅,妄图实验对方更多的反应。
「我真是看错你了!实在不想跟你这样的人渣再浪费一句话!」
然而余兴节目似乎就到此为止了。
「腻了~已经不想再玩了,你很无趣。」
像个孩子一般发脾气的初在对方看来更加无法理解,甚至于这份无法理喻超过了愤怒,这让女子哑口无言。
此刻站在女子的身前的是一个人形『怪物』。
「所以我就算不怎么讨厌人类也始终喜欢不起来啊~回去了!」
初挺直了身板,伸了下懒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。
突然,像是想起什么般,回头盯着女子。
被盯着的女子双手不住地颤抖,冷汗直流,就在差点摸索着从包包里拿出防狼器具的前一刻,初开口了。
一改之前阴沉的语气,此时的初就像六月的初阳。
「作为我为你表演这么多的份上,账单就包在你身上了!」
随后撒腿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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